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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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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幾天,巧手翁終於敵不住絮兒的耍賴與威脅,決定教她輕功。

絮兒自從跟老頭學醫後,看到澈每天練武這麽辛苦,任憑巧手翁怎麽哀求都不肯學他的武功,倒是用心研習毒經和醫術,老頭的這些工夫倒讓她學了個十成十,又因她食過靈果,百毒不侵,所以每次師徒兩互相投毒捉弄都讓她占了上風,把巧手翁氣得牙癢癢的。

這絮兒在醫術上雖有七竅玲瓏心,但是學起輕功來硬是把老頭氣得胡子都翹起來。這樣又呆了20來天,終於有所小成。

這天,老頭把他們的日常用品打成兩小包,扔在他們面前,讓他們走。

絮兒大叫:“臭老頭,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啊!”

老頭眼眶紅紅的,扁著嘴:“我不去了。我三十多年沒出谷,世上好友估計都死絕了。我才不要出去呢,與這些花花草草的藥材為伍,我自在得多。”

絮兒看他態度堅決,一把抱住老頭,哇哇哭了起來。

老頭用手輕輕拍拍她的頭:“臭丫頭,要時不時回來給我做飯吃啊!”

擡頭看向宇文澈,“臭小子,要好好照顧我徒弟知不知道!”宇文澈酷酷地點頭。

老頭把絮兒推開,從懷中掏出一包袱,塞給絮兒:“這都是那些你整到我的毒,以後誰敢欺負你,就用這些東西放倒他!”

絮兒嗚咽地接過,依依惜別巧手翁。

原來,這出谷的路就在溫泉池上密蓋的藤蔓之上,藤蔓纏繞在峭壁上叢生的樹上,形成一條天路,有輕功的人可以輕巧地盤旋而上。

宇文澈輕攬著絮兒一路疾上,一會兒就爬到了崖頂,看這熟悉的山崖,他一陣默然。

絮兒知道他想起了那日的慘況,想起了遙。

她走過去輕揪他的臉,"澈兒,我們回來咯!"

宇文澈臉上的哀傷慢慢消融,靜靜地看著她笑了。

突然發現山風吹來一群野蜂,直直地朝他們飛來。澈推開絮兒,用劍氣斬殺了一地,這才發現野蜂攻擊的竟是絮兒。

一個不防備,一只野蜂就在她嬌嫩的臉上叮了一下。絮兒隨手揚起一把毒粉,又死了一片。但是那野蜂竟不怕死地前赴後繼,朝絮兒飛來。

她突然像想起什麽,甩過一把頭發在胸前看了看。果然,這死老頭!竟然臨分別了還要報仇。給她頭上拍下了棘涎粉,這種東東能吸引十裏以外的野蜂。

她趕緊在頭上抹上消香散,蜂群果然四散逃逸。

宇文澈趕過來,看到她臉上的紅腫心疼不已。絮兒抹點藥在上面,紅腫立消,但是剛才那一下可真是疼。

“這該死的臭老頭,此仇不報我非林絮兒。”

澈好笑地撫順她的長發,想象著那老頭此時在谷中得意的神情,這師徒兩真是寶。

一路無事,兩人直奔下山。因擔心姚慕容,兩人就去了相府。

姚慕容再見林絮兒是又哭又笑,這小姑娘經過兩年倒出落的是越發水靈,整個人就像仙界不小心掉落凡間的神女,既美又尊貴,倒是宇文澈看見她皺了皺眉。

絮兒只是簡略地跟她講了別後的情景,說澈是她的弟弟。這小丫頭只是看了看澈,覺得有些面善,也沒在意,只是高興著絮兒的回來。

這兩年慕容也發生了很多事,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皇上選妃,慕容要進宮了。

絮兒跟澈就在相府暫時住了下來。一天,慕容興沖沖地過來找絮兒,含羞帶嬌地告訴她,皇上要來了。看這小妮子的神情,八成是深陷愛河了。

那個酷似哥哥的人要來了嗎?

“我要見見他。”她突然說。

慕容不解,疑惑地看著她。

絮兒調笑道:“去看看未來的姑爺值不值得你托付終身啊。”

姚慕容羞怯地紅著臉逃走。

在相府幾天,實在是無聊,絮兒準備去找澈一起出去玩,奈何在他房裏沒看見他。這幾天,澈有些行蹤不定。

絮兒有些懊惱地埋怨:“臭澈兒,出去玩也不叫我,回來要好好教訓他。”

一路這麽念念叨叨的,也沒怎麽看路,竟然撞到一個人身上。絮兒擡頭連道抱歉,不料看進了一雙憂郁深邃的眸子裏,絮兒的眼淚刷地像珍珠般掉下。

“怎麽了,撞疼了麽?”

聽到這麽溫柔的聲音,林絮兒更是淚如雨下。

那人扶了一下她,也不說話了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,直到她慢慢收了眼淚,此人正是車池禮。兩年不見他,他眼中憂郁日盛,分明就是那伴著她成長的哥哥。

“又想起你哥哥了?”他溫聲問,帶著一絲了然的笑。

絮兒訝然看他,原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,那個湖邊哭泣的丫頭,他竟然還記得。

絮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。

車池禮不知怎麽地就是覺得這個丫頭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。他沒有姐姐妹妹,就是覺得眼前這女孩讓他憐惜。

“我跟他真的那麽像嗎?你們失散了對嗎?”

絮兒緩緩地點頭。

“那麽,在你還沒有找到他之前,我允許你在心裏把我先當成他。”他溫和地沖她微笑。

絮兒仍只有輕輕地點頭,然後呆呆地看著他轉身走遠。良久,直到頭被人敲了一下才回過神來,轉頭一看,竟是宇文澈。

“怎麽了,在發什麽呆啊?像個傻瓜似的站在這裏。”

他輕輕地用手擦了擦她像個花貓似的臉,手撫上她有些紅腫的眼,突然停住,放下。

絮兒囁嚅著:“沒。。。沒什麽。”

宇文澈沒再說什麽,眼中有些苦澀,牽著她朝院子走去。

絮兒突然想起,問道:“你這些天都在忙什麽啊,老是找不到人!”

宇文澈轉過頭,看向院子裏的那棵香樟。

“沒忙什麽啊,你來找我啊?我看你這幾天老是跟那個小姐在一起,還以為你忘了澈兒呢。”

“噗”的一聲響,絮兒在宇文澈的頭上敲了一個爆梨。

看著宇文澈叱牙裂嘴的樣子,才氣憤地大叫:“我忘了誰都不會忘記我的澈兒啊,你記住了沒?”

“真的嗎?姐姐。”

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,看到絮兒又擡起手準備再敲他,忙一把握住她的手,摟過絮兒,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,深吸了一口氣,說:“姐姐,我過幾天要回家處理一些事情,你乖乖呆在相府,哪兒也不準去,等我回來。”

絮兒推了一下他,沒能推開。

她嗡聲嗡氣地問:“你要回家啊,我也要去。我要跟澈兒在一起啊。”

澈收緊胳膊,說:“不用,你就呆在相府。我辦完事情馬上就來接你。”

絮兒擡頭猶疑地看著他,宇文澈笑了起來:“姐姐現在很依賴我哦,看來以後我要麻煩了。”

絮兒一把推開他,拍拍胸膛:“才不是呢,我一個人也能好好的啊。”

宇文澈但笑不語,絮兒突然想起慕容告訴她兩年前她買的那株花已經開花了,她得趕緊趁還在花苞期就把花采下,這樣才會療效很好,於是含糊地跟宇文澈說了聲急急撒腿就跑了。

含笑看著絮兒已經消失的背影,宇文澈的臉上慢慢籠罩上黑暗與冷酷。

那個男人是誰?絮兒是個很堅強的人,就是差點命喪崖底的時候都還能開心地唱歌,今天他第一次看見她哭,竟然是因為那個男人,他的心有種撕裂般的疼痛。

這些天他到處去查了當年殺害他爸爸跟弟弟的仇家,已經有了些眉目。他得離開一段時間去了斷,他不能帶絮兒在身邊,他不容許她有一點的危險。他失去過太多,絕對不能承受再失去,她現在絕對是他的致命軟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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